胶片在显影缸中呼吸。当暗房灯滤过琥珀色的雾,时间便在定影液里结晶。那些被银盐定格的面孔,总在放大镜下生长出枝丫。比如某年祖母倚在藤椅上,皱纹里嵌着飘窗的光影,刺绣针尖挑破的线头,是未完成的星图。 镜头吞下城市的心跳。街角卖糖炒栗子的铁锅,滋滋冒着热气;裁缝铺窗玻璃上凝结的哈气,还留着某位少年的掌纹。当快门按下的瞬间,光晕晕开成水墨,霓虹褪成月光,连雨巷的青砖都在褪色中长出青苔。 暗房里的钟摆滴答作响。显影液让云层重新聚拢,老槐树的年轮圈住落叶的轨迹。冲印架上的照片逐渐浮出轮廓,像海底打捞的瓷器,带着某个时代的体温。那被冲刷掉的色彩,原是岁月偷偷藏起的糖。 黑白的界线从未分明。婆娑树影在斑驳墙面上拓印成水墨,街角橱窗里的灯光晕染出绯色边缘。而那些在显影盘中旋转的照片,总在某个瞬间变得立体——母亲旧式旗袍的盘扣里,漏着当年未熄的炉火;父亲钢笔尖的墨渍,还洇着未干的誓言。 洗印最后一张照片时,定影液已泛起彩虹的光谱。我忽然懂得,黑白不是褪色,而是将世间所有色彩淬炼成盐。那些在暗房中凝固的瞬间,正以银灰的浓度,丈量着我们与永恒的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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